第(2/3)页 接下来的每一步,都需如履薄冰,却又不得不行! …… 翌日,午后。 阳光灼热,清水埠的街巷间,似乎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息。 钱友德换上了一身体面的绸缎长衫。 只是脸色依旧苍白,眼袋浮肿,眼中布满了血丝,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。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锦袋,里面是他变卖了部分产业和田契后凑出的五千两银票,以及一些散碎金银,算是定金和表明诚意。 这几乎是他这半日里能动用的所有流动家当了。 每一步都走得虚浮,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,粘腻地贴在衣衫上。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,如同寻常路人般跟着三个人。 一个是挑着担子的货郎,担子里的货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。 一个是蹲在街边屋檐下懒洋洋晒太阳的闲汉,眯着眼睛似睡非睡。 还有一个是坐在茶馆二楼临窗位置,慢悠悠品茶的茶客。 这三人的目光,如同无形的丝线,时松时紧地系在钱友德身上,正是锦衣卫缇骑所扮! 在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口,扮作货郎的张猛状,似无意地靠近了步履蹒跚的钱友德,压低声音,语速极快,字字冰冷地敲入钱友德耳中。 “钱老板,放聪明点。” “该说的说,不该说的,一个字也别提。” “想想你的家小,想想流放三千里是什么滋味。” “我们的人就在外面,你跑不掉,他们也保不住你。” “把事情办好,你或许还有条生路。” 钱友德浑身一颤,头垂得更低,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。 “明……明白……” 他不敢回头,加快脚步,仿佛逃离般走向如意坊赌场的方向。 那两盏硕大的红灯笼,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有些黯淡,却依旧散发着诱人堕落的微光。 深吸一口气,压下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,钱友德推开了如意坊那扇厚重的木门。 喧嚣热浪混杂着汗味、烟味、铜钱味扑面而来,赌徒们的呼喝,骰子的滚动,牌九的碰撞声交织成一片,震耳欲聋。 他熟门熟路地穿过几张赌桌,目光逡巡,很快在兑换筹码的柜台旁,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。 胡管事年约四十,精瘦干练,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长衫,正拨弄着算盘,偶尔抬眼扫视赌场,眼神精明而警惕。 钱友德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凑上前去,声音带着刻意的讨好和一丝颤抖。 “胡……胡管事,忙着呢?” 胡管事抬眼看他,眉头轻皱,随即堆起职业化微笑。 “哟,钱老板,有些日子没来了。” “怎么,脸色不大好?手气不顺?” “唉,别提了。” 钱友德叹气,左右看了看,凑近些,将声音压得更低。 “小弟这次来,不是赌,是有笔大买卖,想跟胡管事您谈谈。” “大买卖?” 胡管事眼神一闪,引他进入隔开的布帘后隔间。 “里面请,慢慢说。” 进了隔间,外面的喧嚣被隔开大半。 胡管事示意坐下,倒了杯凉茶。 “什么买卖,让钱老板如此郑重?” 钱友德端茶的手抖得厉害,茶水洒出几滴。 他勉强稳住,将锦袋放在桌上。 “胡管事,实不相瞒,小弟前阵子走了狗屎运,搭上了一条线,谈妥了江北一桩皮货生意。” 第(2/3)页